201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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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周会时间班主任宣读年级组关于诚信考试的决定,并让每个想要自愿参加的同学签名申请。全班四十九个人中只有十个签名。班主任恼羞成怒,质问一名未签字的同学这般原因,迁怒于其回答中“麻烦”一词,斥其为心虚,扬长而去,不欢而散。

闹剧并未结束,下课后刚才一言不发的同学们却开始拿这个“躺着也中枪”的同学寻开心。对方却也接受,一场欢喜,好不开心。

全程完。

借用韩寒《杯中窥人》的开头:我想到中国人的劣根性,鲁迅先生阐之未尽,我有我的看法。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距高考只有一百天了。在这个时候,还在拿虚假的分数欺骗自己的人,不知其可为。我不相信一个在考试中作弊的人的良心就强大到不敢在那一纸诚信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考试这件事来说,禁止作弊是一项制度。连制度都约束不了的东西,现在却要转而以道德来约束,换个角度讲,以博弈论的观点,是要以道德来打破现有的制度约束下的纳什平衡[1]。这不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做法。

而诚信考试,却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说法。我不敢臆测发起人的意图,但对外宣称本校诚信考试无人监考确是一个好听的幌子,也确是一大政绩。坦白来说,考了三年,我不认为如今的监考和无人监考有什么区别。但你说在诚信考试中如果发现作弊者就如何如何,这我不禁就要发出疑问了:谁来发现这些“诚信的作弊者”呢?是由那些“为了回答关于试卷上的疑问”而巡察的老师么?不是的,你告诉我。每个考生在考试时同时负有监考者的责任,要留意周围哪些同学作弊了,考完后会发调查表,用以检举作弊者。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么?老师把监考的责任以自由的名义下放给学生了。这样一来作弊的人被检举后心里就要打鼓了——哪孙子闲得啊举报我?#@$#$#@#$#!&*&……

影响同学关系,行阵和睦,不好。

说到这里,一为了不负担本就不应属于我的责任,二为了不支持学校这种形式主义的做法,拒绝做炮灰,三为了煞这群组织者的威风,也纯为了心理平衡,我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不签这个你让我“自由自愿”签的字了。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你自然而然地恼羞成怒了,开始质问没有签名的学生。你说不签字就说明你心虚,不签字就证明你想要作弊,否则你为什么不签呢?这个观点我实在无法苟同,心里“不禁忍俊不禁”[2],突然浮现出方舟子的音容笑貌。那么来考虑这样的情景,你走在超市里,一个保安突然冲出来要检察你的口袋,你会同意么?如果不会,你是因为偷东西而心虚了么?既然没有偷东西,你为什么不给他检查呢?别和我扯隐私,口袋里没隐私你就乐意让他检查了?

其实,你还是把学生放在你的对立面了。学生就是敌人,考试就是你的武器,否则你怎么判断学生考试就是要作弊的呢?到现在,校内的考试没有了自招的选拔作用,也不会对高考造成影响,月考在这个时候才发挥了它本身应有也只应有的作用,即检视自己的学习情况。还有人不懂这点么?试想现在宣布取消一切到高考前的考试,你是怯喜呢,还是害怕呢?

这个“你”的问题至此已经阐述清楚了,接下来说说“你们”。

在他质问的时候,你们为什么都沉默了?你们为什么明明已经心不在焉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却还在那里佯装写题?你们不是也没有签字么?他不是在问你们为什么没有“自愿”地签字么?你们为什么没有人站起来反驳他呢?

炮灰总是有的,“躺枪”的那位同学华丽地悲剧了。你们为什么在后来跑去笑他呢?他不是也是你们中的一员么?如果你是他呢?

在周会上你们沉默了,因为你们不想招惹这个麻烦,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具体地威胁到你。那件事你沉默了,因为那件事没有直接影响到你。还有一件事你也沉默了,因为还有的这件事不关乎你的切身利益。终于有一天,枪口对准你,可所有人都沉默了,你却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没有同情心,没有道德心的禽兽。

身为禽兽一员,深感良心不安,作此。

注:

[1]纳什均衡:http://baike.baidu.com/view/28460.htm

[2]文科状元方舟子写文章时曾用过“不禁忍俊不禁”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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