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我们是实验区,用的课本和其他学校不一样。没能有幸认识Li Lei and Han Meimei ,却读过很多大家都不熟悉的课文。薛金星大人的教材全解很强大,对我们的版本进行了强有力的兼容。我们小学语文有预习的作业,其中占很大比重的一块是课文难句赏析。第二天老师检查评优,最直接的标准就是你难句赏析的字数。我的老师曾经很享受一种教学方法,她让同学们数三二一一起念自己的赏析。开始大家哇啦哇啦谁也听不清谁,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两个人还在念,最后只剩下一个。待他念完,大家给予最热烈的掌声,然后老师表扬,评优。当时的我虽然不懂,但心里总在吐槽,就那个小破句子你是要看出来多少含义啊?笨如我自然是写不出来,于是就借用薛大人的文字。但是发现字数不够,每次得不到表扬让我很是郁闷。我想了个办法,就是多读几遍。这个方法有诀窍,你一定不能是最后读完的那一个,听着声音逐渐少下来,还有两三个人的时候就适时停止。这样既会得到表扬又不会被发现。

后来有一天老师终于玩腻了,点同学站起来读自己的。嗯,你想对了,就是把我点起来了。我也不慌,稳稳地读完发现老师怒目瞪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可能看我好歹也是一个半吊子好学生,说了一声「你坐下」。然后就开始讲课。坐下的我一脸莫名奇妙,老师怎么没表扬我呢?随着她不断讲课,我心一沉,操蛋了,她说的和我说一模一样。可她手里明明拿的是《教师教学参考》啊,哦,合着原来老薛你也是抄的啊?我当时是真心羞愧了,一节课没敢抬头。但我压根没想抄作业是可耻的。我一直在自责,你怎么能把老师说的说了呢?你让老师说什么呀?

现在回想,往大里说,我想这可能是我最早开始接触社会上肮脏东西的时候。后来慢慢聪明一点才看出来这并不是我的错,是教育和老师们的错。

后来的一天,我翻到教材全解上一篇课外阅读。是课本编辑和课文作者的往来信件。编辑的大意是看到某个字用得很精妙,您是不是这个这个意思?作者的回答很含蓄,说我当时随手就写了没想那么多,你要那么理解也成。这是我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我惊奇地发现那些那样深刻的含义居然是编辑自己歪歪出来的,还让我们跟着他一起歪歪?三观被彻底颠覆的我从此扛起了反对语文教育的大旗。

长话短说,后来我发现我其实做不了什么,于是就犬儒了。

再上到初中,我们的老师实行了「一人当一周班长」的活动,从我开始。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在下一周的班会上要谈谈自己的感想,写在一个活动记录本上。拖延如我居然把这事放在班会的前一节自习课来做。时间紧任务重,我一口气写了他洋洋洒洒一千多字,颇为得意。班会读的时候同学们都被我感动了,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原来在一周之内提高了这么多。听完我的报告大家再看四周仿佛窗子更亮了,老师也更动人了,自己家里压箱底的红领巾都更加鲜艳了。老师听得满意,狠夸我一番。后来的班长们全部都沿袭了我的风格,但我作为开天辟地第一人自然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受到大家的尊敬。

后来我在高中接触到了文化大革命。第一次读到描写那个时代的小说,我竟然感到如此眼熟。心里一沉,操蛋了,这和我那时候写的不是一模一样么?我又聪明了一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当时,老师可是夸我来着呀?

再后来,前不久反日浪潮期间。愤青语文课代表每天在班里传阅《环球时报》,我一点也不想看。传到同桌这里,她给我边读边笑。我听着那些慷慨激昂的言辞,心里一沉,操蛋了。

班里的「九店」在一个多月以前关张了。我早就想写,但是一肚子话没有头绪。那天九店的几个负责人找班主任谈话,回来后已经下了晚自习,其中一个哭得不成样子。我看着心里不舒服,问旁边的人怎么了。他们说老班让关掉「九店」,理由是学校不让学生做生意,而且食品安全没有保障。同学再跟他争论,他就不耐烦地说,你们要是想开,找学校批条去。

我翻看当天晚上回来写的东西,话语间充满讽刺,矛头直指班主任,有些洋洋自得的犀利。这么长时间,情绪已经过去,我反倒有些同情他。不,不只是同情他。

去年高三时候总是迟到,有一次老牛不能忍了,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你来学校上学就要守规矩,我要是每天睡过了你觉得合适么?她后来说的话全没进耳朵,我一直在玩味「规矩」二字。她没有用「纪律」而是说「规矩」,这个太不一样了。我想的事儿和迟到无关,我想到的是别利科夫。他有着自己顽固而完整的世界观,貌似是什么所谓的沙皇专制制度的维护者,倒不如说是制度的牺牲品。什么事儿都得按规矩来,这事儿在中国太常见,人们习以为然,没几个人能说出不按规矩的后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方圆呢?不知道。

上了高中住校,最让我惊奇的一点是宿舍的垃圾桶白天不能有垃圾——规矩。我心想这是什么他妈规矩?某一天上网,有人提出了一样的疑问,底下有人回答,自从人民大会堂里没有了人民,垃圾桶里就不能有垃圾了。高二军训,我憋了一肚子不解。六十个人动作齐了走个方队就怎么了,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床铺得铺成一个样子?为什么要一起动筷子?有人说,军训是锻炼你们的意志。我扭过头,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我还真没觉得它能锻炼意志——折腾人就锻炼意志了?这不就是赤裸的文革逻辑么?那些知青干着牲口干的活,牲口在圈里歇着。我们干着机器人干的活,领导在台上坐着。

好一个规矩。

陈丹青辞去清华大学教授一职,因为好学生都被政治这门课卡掉了,招不到。上了大学的同学跟我说,思修课真恶心啊,老师说的他自己信么,还考试?我说,就凭这一点我就看轻国内所有高校了。他说,别介,思修很好过的,开卷考试,学分好拿。我说,我宁愿不要这个学分。他说,都能忍,就你不能?我说,不能。

我今年的自主招生报的大学是香港大学。有一项问为什么选择本校,我填,freedom。我想,真要是去了港大,别人问我为什么不选择国内大学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我意志力弱,受不了军训;我笨,考不过政治;咱这的规矩,我不懂。

我经常在晚自习一个人发呆看着前方,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干什么。标志性事件有很多,很好想。我不知道这期间我脸上作出什么样的表情,每次回过神来,总发现同桌一脸奇异地看着我。

今年的自主招生又开始报名了。我刚复读时同学们就劝我说今年可一定要报自主啊,我说嗯,一定报。大家这么说的意思是,你丫今年可别犯二了。我心里笑,人嘛,哪能不二?

今年的同学从很早就关注自招了,跟我打听报名流程,各个大学的情况。发现我门儿清,于是选了一个晚自习一群人把我围起来开了个自招问答小讲座。同桌问我,你去年考的是哪儿啊?我说,没考。她瞪大眼睛,初审一个都没过?我说,去你的,我就没报。她一直为我为什么为什么,开始我还说不为什么。后来招架不住一直问,我就告诉她,去年我以为自己挺牛逼的,不报自主裸分也想去哪儿去哪儿了。

我没说,今年我依然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别误会,自主该报还是要报的,牛逼不靠这个撑着。今天吃饭时间晓给我打来电话,安慰一通,告诉我调整好心理状态考试就没问题。然后我就认真地想了想去年的心理状态。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班主任不希望我落太多课去上竞赛,我顶着压力去了,竞赛教练和同学们一片看好。这期间几乎挂掉了所有文化课考试包括自主选拔考试。然后竞赛出来自我感觉不好,觉得在获奖边缘。回来文化课跟不上,小卷子各种不会做。出分,没有保送,彻底失败。那天晚上想暂时放空一下自己,旷掉自习去放松一下,然后被班主任打电话召唤。我让同学帮忙应付一下,结果全班传着我要跳楼的消息。第二天班主任找谈话,竞赛教练找谈话。我不停地解释我没事我没事。再过不久,被原来互相关注的女孩儿拉黑。然后进入全民自主招生准备期,我深知校荐无望,打算自荐上交和清华时候,老爹出来说你小子肯定上不了清华。争执过后我悍然决定放弃上交的自荐,匆忙间把没有太多材料的清华自荐信寄出。当然是没有通过。那就裸考,我在微博上发了一些别人看不懂的豪言壮语。半年后,高考,失利,复读。

这简直就是一部二逼青年奋斗史。狗血的剧情和电影里大圆满的桥段我是一个也没碰上。去年藐视高校,今年就被高校藐视。一大部分学校都在简章中挂出了招生对象是「优秀的应届毕业生」,选择的空间马上少了很多。我仔细观察了一阵,最好的大学和最次的大学都允许复读生报名,反而是夹在中间的态度比较强硬。得出这个结论以后,我就和那些高校进入了互相藐视的状态。在想不出任何合理歧视复读生的理由的情况下,我高考后也不会选择它们。就是这么小心眼儿。

今年要认真准备,争取到更多旅游……啊不,考试的机会。

最近不小心感冒了,发烧头疼。除了被灌药睡觉,剩下清醒的时候正好可以抽空看书,顺便整理一下最近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挺乐呵,觉得这更像一个gap days。

好久不更新博客了,因为没时间,也因为懒。轰轰烈烈的Charge Plan 惟一坚持到现在的也只有每周读一本书这一项了。不过这个不要紧,它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即让我赶快从刚开始复习的那种惴惴中解脱出来。计划总是很难完成,CP 我大概坚持了两三周左右,两三周也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大不了再作计划,坚持两三周,放弃;作计划,坚持两三周、放弃。一时兴起有什么不好,好容易一时兴起了怎能不趁着这点劲提升一下自己,难道要等它白白被浪费?

Project Elevator 让我一个多星期每天一点半睡觉。这还大约只是帮别人查找Bug ,提出解决方案而已。模糊数学的模型成型以后一直没有时间写出来。然而这个耗时耗力的大工程还是以失败告终,先是写框架忽略了太多细节,后来处理细节的时候发现框架整个搭的就不对,基本没法改,只能重写。捶胸顿足了好半天,实在是精力有限,不能再这么折腾了,于是放弃。但是想好了要写一篇详细的报告,现在还欠着,没时间。

还有一个一直没有完成的航行日志,是暑假时候出去旅游的游记。我怕自己没耐性写完,还提前告诉了一个队友,让他督促我。但是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效果,十四天的行程,写到了第五天,搁下了。现在趁中午或晚上的空闲往里补充一些细节,没有继续往下写。

在一个周末帮同学写了个关于电影《当幸福来敲门》(The Pursuit of Happyness) 的英文presentation。先在网上查背景资料,然后去IMDb看了一些评论,原创加摘抄整理成三份逐字稿,然后问了问同学对这部电影的情感态度,据此选定一篇对其中的某些措辞加以修改,完善开头结尾中间转场等细节,念顺,录音,反复听,修改,卡时在5分钟以内,最后根据逐字稿完成一个PPT(这套流程可是跟王自如学的)。我练得倍儿熟,不知道他最后的成果怎么样。

时下入眼的好文章越来越少,很少有那种让我想把它保存下来的欲望产生。于是小站的更新频率也越来越来低了,我还在不断地找好的阅读源。大附中书目繁多,但管理得不很善,王朔的书分列相距甚远的「中国当代文字」和「亚洲文学」两架;科普专栏的《时间简史》不外借,没有《果壳中的宇宙》;进很多新书但质量参差不齐,会买最新出版的价格不菲的《Linux编程》,但文学类的新书却很罕见。我正在整理思路,等到毕业的时候写一个建议给馆长(就是那个有时很凶有时很善良的老头儿啦 :P)。

看书有感,写出来矫情,不写出来憋得慌,而且怕自己不留神忘了。于是在博客上发的读书笔记数量减少,而且只会越来越少,我偷偷地写好放在Evernote 里了。

Paperwhite 20号可以拿到手,在这期间不买书了,把现在还没看完的书看完就好。

对于BaselineController,其实还是有很多缺点。我分条列出,一个一个想解决的方法。

  1. Case5的处理方法不好。只是简单地寻找请求楼层,并没有根据电梯当前所在的位置进行优化。
  2. 当电梯空闲的时候,不进行动作。
  3. 对于两部电梯使用了同一套控制程序,不能很好地搭配,因而出现了大量冗余操作。
  4. 没有针对不同的交通状况设计不同的算法。

对于1. 优化方案是找距离电梯最近的楼层服务。而这样做没有考虑到服务方向的问题,因此可以使其中一个电梯优先服务向上的乘客,另一个电梯优先服务向下的乘客。

对于2. 可根据当前的交通状况设计算法“猜”可能出现乘客的楼层,提前运行。

对于3. 防止两部电梯出现同时响应同一个请求的现象,根据具体情况选择优先级高的电梯进行服务。

对于4. 因为无法根据时间判断现在的交通情景,所以想到设计一个算法,根据当前的交通状况,让程序自行判断情景,然后进入相应设计的算法中。

前面的问题其实都是小问题,只有最后一个比较难解决。对于不同的交通情景,如何精确地抓住其特征,并抽象出数学模型,用算法的形式体现出来,这是难点。对于这一个问题,想到引入「模糊数学」的模型解决,后面再谈。

除了上面的这些之外,可以制定一些电梯调度原则,对任何情景都适用,我想到下面的几条

  1. 最小等待时间原则:控制模块制定一台电梯响应召唤时,应使乘客待梯时间最小。
  2. 最短距离调度原则:将各个层站的召唤信号分配给响应这一召唤信号最近的那台电梯。计算距离时,对同向和反向的召唤信号给予一个不同的位置偏差。
  3. 优先调度原则:在待梯时间不超过规定值时,对某层的召唤,由已经接受该层内指令的电梯应召。
  4. 已启动电梯优先原则:在不会使乘客待梯时间过长的前提下,优先使用已启动的电梯。
  5. 固定分区调度原则:
    • 即按电梯台数和建筑物层数分成相应的运行区域。当无召唤时,各台电梯停靠在自己所服务区域的首层。
    • Partition

    • 在15层的建筑物中有3台电梯为其服务,其中A梯负责响应1一5楼乘客的召唤信号,B梯负责响应6一10楼乘客的召唤信号,C梯负责响应11一15楼乘客的召唤信号。当某个区域中有召唤信号时,由该区域的电梯去响应。但每台电梯的服务区域并非固定不变,根据召唤信号的不同可以随时调整其服务的区域。例如,A梯由于响应召唤而进入第二分区,而B梯则由于响应召唤进入第一分区,则此时A梯就成为第二分区服务的电梯,而B梯则服务于第一分区。若出现两梯运行到同一区域,如A梯进入第二分区,此时B梯仍在第二分区内,则A梯返回它原先服务的区域内服务。